星期六, 12月 16, 2006

制服下的身體

制服下的身體

一)引言
  衣服只是外加在身體上「身外物」,雖然它的主要功能在於保暖和保護身體,看似是功能化的物件,但卻給身體加賦予不同的意義。現在,就嘗試以女孩內衣褲的顏色作一例子,探討一下衣物是如何給予身體特殊「文化意義」。
  對於不同的女孩子,自少媽媽買給她們的內褲通常是白色的。因為媽媽們都認為白色是好女孩的顏色,好孩子就要穿白色的內褲,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當所有媽媽都認為穿白色內褲的就是好女孩,便會集體購買白色內褲給她們的女兒,由此「白色內褲」所盛載的意義便建立了。做女兒的也接受了「白色內褲等於好女孩」的文化意義。待她成長起來自行往內衣店購買內褲時,或許也會在黑色和白色的內褲前掙扎一會,最後也是拿起了白色內褲走往付款處結賬,像要外界宣告「我還是一個好女孩」。故此,白衣內褲給予女孩身體的文化意義,就是純潔、無暇的好女孩。
  另外,「無印衣飾等於生活品味」、「名牌衣飾等於身份象徵」這些老掉大牙的定理,也可正正點出衣服造就身體的意義。就是這些「身外物」,我們身體的意義便重新賦予,甚至扭曲了。
  在現代社會中,人們不斷追求時尚的衣飾。我們在時裝店挑選喜愛的衣飾,而自身的個性也在這個「選擇的過程」中展示出來。我們以衣飾「重塑」我們的「外觀」,反過來,衣飾亦創造了我們的社會化的身體。Kaja Silverman 曾言道:「服裝和其他的裝飾品使得人體顯現出文化的意義 …,服裝呈現了身體從而使得人可以將人體當作文化來看待,服裝以一種意義形式將身體的文化意義明確地表達出來 …」衣飾從來都是身體的文化隱喻,它是我們用來將身體的表現,也是一種再現文化的工具。
  Michel Foucault 認為人體是權力的對象和目標,而且能被操縱、被塑造、被規訓的,是權力所能擺佈的微縮模型。權力階層以「紀律」作為對人的支配方式,以增強每個人對自身肉體的控制。通過紀律的操練,人體變得更有用,亦更順從;因為更順從而變得更有用處,由此更易於受控制。「制服」這種衣飾類別的出現,也造就紀律性的培養。制服不同於普通的裝扮服飾,它為穿著的個人和外界畫了一道明確的界線。制服的真正功能就是要鞏固世界上的秩序,抑制社會上的混亂和變動。其力量甚至可以掩蓋身體上的缺點,就像士兵穿了軍服、配戴肩章和腰帶後,逐漸忘卻了生命的不確定性。
  制服有別於其他服飾,它要求別人嚴肅看待暗示穿戴者品行是正直高尚的,例如法官、或是教堂?的神職人員;是具備專業技能的,例如飛機師和廚師;是誠實可靠的,例如男女童軍和郵差;是勇敢無畏的,例如警察、消防員和飛行拯救隊的;是恪命服從的,例如小學及中學學生;是清潔衛生的,例如美容師、製作食物的工人和醫院內穿上白袍的工作人員。這些服裝可以被稱為制服,必須同時附合兩個條件:許多人同時必須要穿上,他們彼此間都明白因這身服飾而存在的一種密切關係,而他們也因著穿上相同的服飾,而被界定成為一個團體,也藉以確認自己身處於社會上的那個位置。以下將會以不同的制服作例子,探究一下制服的功能。

二)校服
  對於土生土長的香港人,第一次接觸的制服便是學校的校服。筆者也曾在小學六年級選擇中學時,因為受一所女校的藍色布長衫校服吸引報讀(雖然像一般中學生,穿上該校服後也不斷咒罵自己的校服貌醜。)究竟學校是由何時起出現校服?為何學生在校服上稍加「創作」,便被標籤為不良學生?若依制服的功能性來看校服,校服的出現也是用來表現權力控制的一種方式。
  在大眾教育的制度下,要做到人人平等是最首要的事。來自不同背景的學生們都穿著相同的校服,至少在外表上消減了差異,減少彼此間可能出現的衝突。卡維波在《制服的權力政治》一文中曾說在公民教育方面,原來因為性別、階級、情慾、族群、種群、年齡等因素而權力不平等的人,要在教育的過程中相信他和別人是一樣的、機會均等的、有平等權利的公民,進而在離開學校進入社會後能接受不平等的社會。其實無非令學生們產生相覺,相信社會資源分配不不等不是人為的安排,不是霸權的操縱,而是自己技不如人罷了。
  要學生穿起校服的最明顯原因,莫過於令學生對學校這個團體產生認同。藉著穿上同一式樣、配戴同一校徽的衣服,使學生感到眾人都是來自一個團體的。當學生投入於團體的生活,個人化的行為便漸漸淡化。而且團體內隱含著的同儕壓力,使學生與學生之間形成無形的監視,任何時間都不會越軌。「一個思想控制的時代也必然是一個身體控制的時」無疑是學校以校服(或其他附於控制學生身體上的規條,如不可穿耳孔、不可紋身及頭髮不可過長/過短)來控制學生的思想。思想上的聽教,不但表現在身體的服從上,也是透過身體的聽教而養成的。在學校規訓系統下的好學生形象,向來都是以不打扮為最「美」。有趣的是,在這種價值觀潛移默化下,令到學生們也以自己「不打扮」為傲,像在認同了統治者的價值觀。
  一些不滿受控制的學生,會以改變身體或制服的方法向權力的一方作反抗。例如,以往學生會把前額頭髮留長或剷得短短的,又或是女的把校服的裙子用盡任何方法弄短些,男的校服褲子出現各式各樣的款式,喇叭褲、蘿蔔褲、不同顏色、不同款式,層出不窮,目的是利用身體作為反抗權力的戰場。不過,隨著消費主義日益渲染社會,以身體作為學生們反抗權力工具的做法,已沒有以往般具批評性,因為社會上更多「奇裝異服」與學生們的「輕微」衣飾上反抗相比,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很多時候,學生以衣飾,特別是髮型是因應潮流而「犯規」,重點在於個人的消費形式,追隨潮流,而不再是集體反抗的象徵。因此,近年來有些學校改變了管教學生的方法,被卡維波稱為更接近 Foucault 所謂的「施用於身體的權力技術」不再以壓抑、禁止為目的,而是以促進學生的自我管制。學校放鬆校服的管理,例如香港某些男校可讓學生穿著不同牌子的球鞋上學,更甚者還讓學生設計校服,使學生自願被校服控制。學校以些微的寬鬆,換來學生更大自我管制效果。
  可笑的是,一些學校認為校服的功能,對於學生來說,卻毫無作用。學校利用校服消弭階級與學生外表上的差異,希望能在學校提供一個「人人平等」的虛假環境于學生。每位學生的家庭背景、經濟狀況、父母文化教養、社區生活等背景因素都極為不同,學校做到的只是形式上的平等,但是否能做到真正的平等,又是另一回事。當學生不能在衣服上有所比較時,他們便會以其他東西作量尺:名牌書包、外國入口的文具、午餐的豐富度。而且學生們除了在學校相見外,星期六、日也會在學校外相見,制服的作用看來不大呢!
  校服對於校風和成績較差學校的學生,不能增加他們的團體性和歸屬感,反而更討厭學校。制服帶有標籤性,同樣地,校服也會把學生標籤,試問有誰喜歡在當一個聲名不太好學校的學生呢!朋友曾經有以下經驗,她任教於一所 Band 5 中學,曾在交通工具上看到學校的一個男生把校服上的校章換上隔鄰名校的校章。可見,校服也不一定使學生對學校產生歸屬感,也不見得能培養學生的團體性。

三)制服與專業形象
  若你看見稍後將要乘搭的客機的飛機師穿著汗衣和牛仔短褲的駕駛,你還會願意乘搭嗎?飛機師的制服令每位飛機師看起來都英偉不凡,像向飛機的乘客派上「定心丸」似的。制服一方面提升了飛機師的專業形象;另一方面,制服亦能提醒飛機師自己面前這項任務的重要性。因為制服與平常所穿衣服不同,一般都使人較為蹦緊,令穿起制服的人無時無刻提醒自己正在工作中。
  飛機師的制服是參考了航海人的制服而設計,但帽子、手套看來不適合於駕駛飛機的,但在機場、登機門、飛機的機艙內,機師卻需要穿上全副「武裝」上陣。他們需要端正地戴上帽子,向所有人展示飛行人員的專業形象。但關上駕駛艙的門後,他們或許恨不得立即把所有「裝扮」脫掉扔到一旁,準備執行現實中的任務。故此,我們了解有很多時候,制服的功能不在於制服本身,而是它所攜帶著的表微符號。
  在 Paul Fussell 在《愛上制服-交通人員》一文中曾引用「飛行員傳言網」網站上一名飛機師的留言:「據我猜測,飛行員的制服在歷史上應該源於航海或軍事服裝;不過,這一切在現今看來都己極為遙遠也無關緊要了。為何不直接穿上舒適的服裝?
有人知道有甚麼研究發現乘客會因飛行員的制服、金色的條槓、帽子等等裝扮而感到安心嗎?還是制服其實代表了飛行員對自己的觀感?」制服就是有這樣的能力,使別人和自己都覺得有能力勝任於某種工作,就像角色扮演般,努力地扮演著制服下所代表的角色。
  有些職業的制服的用處也是在於「扮演」的,好像在屋苑、購物商場、辦公室大堂的護衛員。護衛員的制服看似警察,特別是在商業大樓級及高級的購物中心的工作的護衛員。他們的制服學像警察的,有相似的帽子、銀笛吊繩,繫著裝備的粗皮帶(雖然只有警棍和對講機,但配戴的位置和以皮套盛載的對講機,就像手槍一樣掛在身上。)好像自己看起來更像警察。藉著穿起與守法者相似的制服,借用他們的身份、威嚴,假扮他們的「能力」工作,亦因此贏取客戶和大眾的信任。身體藉著穿上相似的衣服,就連個人的能力也能拉近,看來這是制服獨有的功能。
  同樣地,醫生及護士的形象也是從一套獨特的制服而來。以往,我們從教課書、電視劇集?「學習」到醫生的形象就是一個穿上白袍,頸上掛著聽筒,戴著眼鏡的一位男士。就在二○○五年十二月十二日在《成報》刊登的一篇有關大學紡織及製衣學系的專訪中,該學系的郭綺蓮副教授曾研究兒童喜愛的醫護人員服裝。她說:「由於小朋友都很怕醫生,有些更是一看到醫生的白袍便怕得躲起來,故我們便希望為醫護人員設計出一些較親民的服飾,希望小朋友看見他們時會感到更有親切感。」但後來她遇到醫生們的反對,醫生們都希望保持他們專業的形象,因此他們都堅持穿著白色的醫生袍,因為一旦弄污了也很容易發現。故小朋友理想的醫生服飾與現實的還是有一點距離。醫生袍承傳了醫生的專業形象,經過一定數量醫生的「意義實踐」(signifying practices) (Roland Barthes) 醫生袍等於醫生、衛生、醫療等象徵意義便確立了。現在,我們還可在非醫院、非診所的地方接觸到穿著醫生袍的人,弔詭的是他們全都不是醫生,只是借代了醫生袍的專業、衛生的意義罷了。例如,很多在美容院工作的美容師,大部分已穿起白色或粉紅色的袍子,外形類似醫生袍或護士的裙子,目的也就是要建立一個衛生、專業和安全的形象,令到來美容的顧客安心地把面孔和身體交給她們打理。但近年來,就我看私家醫生的十數次經驗,發覺愈來愈少醫生會穿醫生袍,他們/她們通常只穿上西裝或洋服。以前覺得醫生是一種不太「世俗」的職業,氣質不含半點「商業」成份,現在感覺上醫生們都變了質,不再是以醫好病人為己任,只為多賺你的診金。雖然以前的情況也相同,但醫生袍就是給了我一種較神聖、較受尊重的感覺。沒有穿上醫生袍的醫生,就像你我一樣,也是凡人一個。
  和醫生最有親密關係的護士,其制服也愈趨簡潔了。Paul Fussell 在《愛上制服-護士的反抗》中曾寫到他在醫院遇上沒有穿上傳統制服的護士(白色鞋子和襪褲、白色連身裙和白帽子),只是隨意穿上簡便的服裝。他說當護士前來病床前低頭關心他的病情,但她們看起來像是一個清潔女工,不能讓人們一眼看出她們是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員。在中華民國護?學會護??政委員舉辦「護?主管研習會」中,與會者討論「如何塑造護?主管的專業形象」時,也特別提出「外在美」的重要。「… 但是到病房工作,則宜穿著具有代表專業形象的制服。而專業性的制服?可因?就簡,務必表現端莊得體大方且質?要好,尤其護?人員一天八小時辛?地工作,?能穿著一套舒適又美觀的制服,?但可使自己心情愉快,?可使病人有賞心悅目之感。」由此可見,一個行業的專業形象與制服有著不能分割的關係。
  引申至現在的情況,簡約精神的興起,制服時代的沒落,也是否代表專業精神會消失?某程度上,我們可以說是。從以上例子中,我們知道制服除了將一群穿上同一服裝的人標示出來,還附帶著別人對該職業的尊崇。自己穿上制服後,也會時刻警惕自己要尊重自己的職業,只有同時地受到群眾的無形監視和自我鞭策,才能維持專業精神。

四)社會性的制服
  除了我因為喜歡母校的校服是長衫而在小六選讀外,相信有很多人其實也喜歡穿制服。因為「建立自信心」是穿上制服的主要目的,而且穿上制服總比自己配搭衣飾而落得不得體的下場要好。一般人對於奇裝異服總是帶著嘲諷排斥的心態,看不起穿上不適當衣飾的人。若人們穿上和別人相近的衣飾,雖然會像披上保護色的昆蟲般埋沒在人群?,但至少也不會被其他人當成怪物看。
  自少我們便培養出不同的場合應穿上不同的服飾,例如,游泳要穿游泳衣、參加婚宴要穿得華美一點,以尊重請客者、而在球賽中,球迷大都會穿上支持的球隊的球衣作制服,藉以使自己成為球隊的一部分,形成一個一起支持該球隊的群體,以消除心中的寂寞和不被尊重感。
  對於某些傳統行業,如法律界、銀行界等,雖然沒有特定的制服規限(除卻銀行的門市的出納員),但男士也是一套西裝配襯領帶襯衣為「標準」(女士則以套裝為標準,而且兩者也是較為深色的)要了解這種現象,你可以在工作日的時間內到中環、尖沙咀這些香港商業重地逛一逛,便看到周圍都是黑黑的或是灰灰的「西裝人」。對於「西裝制服化」,于海德格爾認為:「既然真實包括在可被變為計劃的計算統一性中,如果人還想與真實保持接觸,那就應當讓人也過入統一形式之中。在今天,沒有制服的人已經給人不現實的感覺,像是我們世界中的一具外來的身體。」(邵建?穿制服的時代和一具外來的身體)看來,制服和生活已是不可分割的了。若要探討這種「上班族的制服」,領帶更是制服中的必備元素。很多人都認為若穿上西裝而不配戴領帶,就像沒有靈魂般,找不到當中的神髓。John T. Molloy 曾做了兩個有關領帶的實驗(《穿出成功》1975),一個是驗證領帶和良好員工的形象是否掛勾。他安排一群人應徵某一個工作,有些人打了領帶應徵的,有些人則沒有。結果是所有沒有打領帶的人都不能獲得聘用。在另一個實驗中,John 在公車站扮成一個將錢包留在家?,但又需搭公車回家的人,並在車站附近向周遭的人借車資的費用。他先穿上西裝而不打領帶,結果他共借到七元兩角三分。然後,他再打上領帶把實驗進行一次,最後卻能借到二十六元。雖然不能就此定斷領帶是令實驗得出兩個不同結果的原因,但某程度上,我們也可說領帶有能力使人看起來更專業,更有誠信和可靠。領帶是一種看似毫無實際用處的衣物,但它的功能就在於它所攜帶著的符號意義。
  後來「.com熱潮」在世界不同角落也吹得熱哄哄,到處都是相關的公司和員工。他們不再穿上西裝、套裝上班去。沒有衣飾的規限,理應辦公室內必定出現各式各樣的時裝,但隨著時間過去,沒有被制服化的休閒自然風格,也建立了一套服裝規範。例如,牛仔褲、卡其褲、襯衣、polo shirt等。當時,這些一向信奉簡約主義科網公司主張員工穿上舒適的服裝工作,員工可不用穿西裝、襯衣和結領帶。(多謝李澤楷,香港還多了一個平頭裝熱潮)那種悠閒的打扮,代表著成功、富有頭腦和有力量的人。但隨著科網股爆破,一切又好像回到從前。網上的《大?元報》在3月27日的一篇名為《新經濟衰退改變 .com族裝束,西裝領帶又回來了》的報導中,提及雅虎老闆 Tim Koogle 於三周前接受 CNBC 有線財經網的採訪時穿了一套整齊的西裝,而沒有穿他以前具標誌性的圓領汗衣。Tim Koogle 在 CNBC 與記者討論辭去 CEO 的問題,他現在仍然是雅虎董事會的主席。一名資深獵頭公司 Korn/Ferry 的經理說,服裝意味著新經濟的一個象徵。因為社會的經濟狀態不同了,各家公司為了競爭,已修改了穿著服裝的規定,這些規定?調公司的職員必須根據場合適當地穿上所需的服裝。今年二月,該所獵頭公司也修訂了服裝守則,指出商業服裝是一種制服,它向客戶明你是嚴肅的。在某些時間,不經意的服裝更會使人產生不好的聯想,例如懶惰、不整潔、不負責等負面意義。
  藍色牛仔褲看似是一種較個人、沒有傳統拘束的服飾,但原來也是一種社會性的「制服」。無數牛仔褲品牌以標榜牛仔褲能特顯個人特色為宣傳主題。有人曾指出無論是中產階級或是大學生,雖然對於上半身的穿著各有所好,但其中百分之九十的人口在腰部以下的穿著卻一模一樣,不分男女。從前,叛逆青年都是以牛仔褲作指定服裝的,人們總認為牛仔褲和不良行為相題並論,並且被視作一種抗制服的裝扮。不過,經過一段時間後,牛仔褲也像西裝一樣變成制服。我們可以想像一下,愈來愈多人對傳統的制服產生不滿,便愈來愈多人穿起牛仔褲這種含反時尚立場的服裝。故此,若仍有人不屑於制服,牛仔褲便永遠不會消失。Paul Fussell 亦說出」一些原本用於表達反時尚立場的行為,儘管帶有各種適切的政治與知識意涵,最後還是不免淪為制式的舉動,推論下,我們終究逃不過制服的框架。
  人們一方面抗拒制服帶來的規限性和標籤化,但卻因而一起走進另一種制服的世界。我們都不喜歡被孤立,所以每個人都有和別人相似打扮的心理衝動,希望找個相似的伴兒。自相矛盾地,我們又對自己的獨特身分與「個性」為榮。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心理衝動,或是由焦慮的心理而來。我們都不想在人群中有一個受他們嘲笑、批評的「小丑」,但另一方面,我們又想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獨特性,不想變成藉藉無聞的小角色。或許,這就是「物理身體」和「社會身體」之間的抗衡。

五)戀制服癖
  說起「制服」,第一個印象就是刻板、沉悶的服飾,然後,就會想到「制服誘惑」、「戀制服癖」等字語。可能是曾在香港上映的電影《制服誘惑》(朱茵主演?2003)深入民心之故。不同的制服或是某一特定制服,皆會勾起有戀服癖好者的性慾,不但喜歡跟穿著制服的性伴侶調情,自己也愛穿。(BO2?癖理由?2005)。為何會有人愛制服愛得如此瘋狂,而且還和性慾連上關係呢?或許就是制服本身盛載著的特殊意涵,有時能表現專業性(醫生、律師)、有時又能表現勇敢(消防員、警察)所以制服的誘惑不在於穿者,它是一種對專業的崇敬。當人穿上制服,他不再是一個個體,而是代表著一個制服所攜帶著的意涵。制服便有著這種令人意象無限的放大的力量。有戀制服癖者,就是從意象空間中,找到一個令他舒緩的空間,也藉此暫時離開一個極度被壓迫的現實世界。
  戀制服癖者,男性佔上大部分,這或許和男人的征服慾望有關。制服就是權力者做出來以用作鞏固權力之用,若男人能操控穿著制服的人(女伴或男伴),其實說穿了就是一個掌權者和被控制者之間的關係。所以,男人藉由性愛中能征服穿著制服的伴侶,心理那種征服權力的快感便會油然而生。再者,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制服令男人對伴侶產生距離感,陌生化的人,令男人覺得更具誘惑性。

六)總結
  隨著個人主義、簡約主義的興起,穿起制服的人會不會愈來愈少?我相信這個答案必是否定的。某些功能性大於意涵的制服,保留是必須的,因為制服對社會穩定還肩負著責任。而且,像以上所述,人始終是群體的動物,為著不受他人的排斥與批評,就算十分希望發揮自我意識,最後也是和其他人相似。故此,在社會穿著得標奇立異的人不會愈來愈多,穿起「制服」的人才是佔上了大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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